solemn

看到前幾天 Chang-Chih Lo 貼出來的懷舊照片，頓時回憶起當年好多幽微的情緒啊。那年我們大三，剛拿下難得的九技混排冠軍，大家都滿臉笑容，只有我一個人在照片中擺臭臉。

比較晚才就讀的醫技人大概不知道九技是什麼，其實就是後來的十三技以及現在的國技盃，只是因為當年全台只有九個醫技系，所以才叫九技。

高中時就覺得排球很有趣，但實在毫無任何球技可言；直到大一下體育課開始可以選擇項目，再加上系排成立，才開始參與系統性的練球。九技當然是各個系隊一年一度的最重要目標，不過當年各校醫技系都是陰盛陽衰，所以只有混排項目而沒有男女排；而過去系上幾乎都只有學姐在打排球，所以九技一向都是女生組隊居多。大一還不太會打排球，又忙著幫忙主辦九技當然不可能去打，所以也沒差。

大二時系隊雛型初具，不過九技混排仍然以經驗較多的學姐為主；而在學姐眼中還是女生防守比較穩，不能前排殺球的男生唯一的功能就只剩下舉球給女生，自然輪不到完全不會舉球的我上場。大二時班上共有七個人在打排球或體育選修排球，除了我之外，其他六個人都上場了；甚至我們還以培育新人的名義，向學姐爭取讓一個大一學弟上場（學姐後來還微不開心）。培育新人的名義合情合理，我也完全贊同，只是對於自己沒能上場自然會很失落；但自己就是不會舉球啊，完全不能說什麼。我記得當時在場邊， 詹前桓 問我為什麼沒上場？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因為這一切都不是我能決定的啊。記得當時比賽結束後到最終頒獎前還有一大段時間，一向習慣跟著朋友或是混在人群裡的我刻意遠離所有認識和不認識的人，躲到某處花圃縮成一團坐著，沉浸在自己的失落感當中。

大三時學姐們都畢業了，九技又不准研究生上場，因此每個人都不斷告訴我，今年這麼缺人，絕對會需要你上場，我也跟著戰戰兢兢，覺得今年應該要上場了吧。結果除了初賽時因為學弟眼鏡壞掉，臨時替換上場打了幾分（而且也沒碰到幾次球）外，隔天的兩場複賽都很緊繃，完全沒有替換上場的空間。當時班上剩下六個人還有在打排球，其他五個人複賽都上場了，只有我沒上場，和前一年如出一轍。這一點讓當時的我感到無比挫折，明明平時大家都一起打球打得這麼開心，但到了真正的大比賽時彷彿全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不能上場，而且每年都一樣，想說自己究竟是有多爛啊；更糟糕的是內心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和心理素質還真的滿爛的（當年真的是連平常打再小的比賽都會緊張，不知道臉皮在薄個什麼勁），以最後一場對陽明的那種拉鋸程度，如果派我上場，最後冠軍大概就不會
是台大了吧。

當年的畫面我記得非常清楚，是在陽明大學，但不是現在的球場，而是改建前座落在高牆兩側的舊球場。當我們拿下最後一分，所有球員和啦啦隊和客座教練都歡欣鼓舞地抱成一團（台大居然能拿冠軍！），我也跟著大家抱在一起（我還記得在我前面的是 Julie Wang），雖然臉上笑著，但心裡完全沒有笑容。頒獎前的一個小時，我照樣避開所有人自己躲起來，頒獎典禮過程也沒有心情跟任何人說笑；頒獎後本來想避開合照的，不知道誰叫我一起進去拍照，於是就留下了這張臭臉照。

後來那段時間的我對於排球真的是處於怨天尤人的狀態，包括偷偷埋怨某笨狗每次練球完檢討講別人都講很多，講我都只有「小索就很高所以很有優勢」；或是暗自嫉妒某正妹明明比我晚開始練攻擊卻很早就學會扣球，但我無論怎麼練都包不到球（然後就賭氣更不想練攻擊，變成惡性循環）。

大四是可以打九技的最後一年，當時的我以實習還沒結束、高雄太遠、機會留給學弟妹等藉口沒去參加；但真正原因完全就是一種「哼說我很重要都嘛在騙人，反正我去也不一定會上場啊～」的賭氣心態。往後好幾年即使都還待在系排，我也完全不想去九技或後來的13技；好像又過了很多年後回到台大主辦，但我有沒有去看我也不記得了。

大四的時候我甚至有種強烈的念頭，大學畢業後我大概不會再打排球了吧。還好後來在硬梆幫打出興趣和成就感（沒想到我也有扣得到球和防守變好的一天！），才讓我又繼續打了快15年的球吧（嗚嗚硬梆幫惠我良多）；而且如果沒有硬梆幫，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撐過之後那痛苦的七年生涯。

現在回想起來，當然覺得從前的自己很幼稚（講得好像現在不幼稚了一樣），也覺得那些情緒有點可笑和小題大作；但同時也很懷念那個脆弱和彆扭的自己（講得好像現在不脆弱不彆扭了一樣）。而且也正因為有了那些過往，才讓我更珍惜後來在硬梆幫打球的日子；畢竟對於我這種體育細胞爛到爆的死gay砲而言，能有一個體育活動讓自己持續獲得成就感和人際互動，實在太難得了！

後來在排球板或各系隊隊板上看到「到底要讓比較強的人上場還是常來練球的人上場」之類的萬年月經文我都也會很有感觸，因為我就是那個固定參與練球但無法上場的人。不過每個系隊的定位和狀況都不一樣，所以這種問題也不會有什麼標準答案；總之到了現在就覺得打球還是開心最重要囉～

#好爛的結尾
#對不起又是一篇虎頭蛇尾的文章
#開頭好像也沒有虎到哪裡去
#對不起這是一篇蛇頭蛇尾的文章
#蛇頭蛇尾不就是蛇嗎
#對不起這就是一篇蛇文章
#你所分配到的學院是史萊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