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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雷線下有雷

使女的故事（The Handmaid's Tale）第四季

讓人心情複雜的一季，超越了前三季正邪兩方之間單純的壓迫與反抗、逃脫與追捕；當個人層面的對抗轉變成結構面的對抗，當創傷並未隨著逃離而煙消雲散，當體制內的正義難以實現，主角和觀眾都必須進入更深沉的現實層面。第四季裡我最喜歡的一句台詞是「每次事情對你們不利了，就拿上帝說嘴」，真是太精準的吐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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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防雷線，沒想到居然寫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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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June在本季不再只是威能全開的復仇女神，而更像個凡人，有自以為是的一面，會因為衝動行事而害到同伴，陷入自己的情緒當中而無法顧及他人。畢竟在Gilead那樣扭曲、壓迫的環境待久了，要始終維持冷靜、沉著、客觀、無私的態度本來就不符常理，第四季的走向也許反而比較貼近現實。尤其是被Gilead用女兒來要脅，真的是沒辦法怪他出賣夥伴又失去冷靜判斷耶，雖然一度還是很氣他對珍妮的態度就是了。

前幾季的氛圍讓人覺得逃離Gilead是唯一的目標，畢竟Gilead的勢力似乎難以撼動。然而即使成功逃離，也不表示就此天下太平；包括逃出來的孩子反而不適應，而曾經受創的女性則需要共組支持團體。我不同意June在支持團體中擅自要求他人直面傷痛，只為了煽動團體成員心中的憤怒，畢竟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療傷方式與速度；但Moira要求成員停止憤怒，恐怕也忽略了大家心中那些尚未處理完成的傷痛。創傷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也許沒有標準答案，只能一路上邊走邊尋找吧。

June逃離Gilead後的異常舉止，同樣顯示了創傷的復原是漫長而艱辛的過程。在前幾季曾想像June成功逃離後的感人大團圓畫面並未出現，和Luke的會面反而顯得客氣與疏離。那種彆扭可能夾雜了長期創傷的影響、愛上另一個男人的複雜情感、以及未能救出女兒的愧疚。那些創傷後的反應不見得能夠立刻用言語表達清楚，而Luke身為陪伴者當然也不好過，只能持續在一旁耐心支持。最後June說出覺得自己不是好母親，沒辦法放下仇恨往前走；很想跟他說不是這樣，能夠好好面對自己內心的傷痛，你無疑就是個好母親。

另一個在前幾季特別關注、以為會逐漸轉變的角色Serena，本季則令人失望。他對待Rita和June的態度和Fred如出一轍，自以為能以朋友相稱，完全沒有意識到過去的權力不對等關係帶給對方多少壓迫與傷害；後來在June面前的聲淚俱下看來也只是為了自保的手段而已。最後他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走回老路，尋求極端保守派的支持，未來勢必也將為了自己的選擇而有所承擔。這也讓人看見了女人在極端父權結構下一旦選擇妥協，往後也許只能一路妥協到底了。

本季還有很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例如Janine在回憶中遇到勸說女人不要流產的話術實在噁心，真的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相較之下後面那個墮胎診所女醫師的客觀態度就好感人喔。另外June在法庭上的發言鏗鏘有力，猶如替全世界受著不公待遇的女性進行控訴；而另一個女角Aunt Lydia則繼續用他自己的方式瘋狂而扭曲地愛著使女們。至於那個令人心情複雜的結局，就當作是給觀眾發洩情緒用的安排吧。